尼禄

4年前的文，轻拍

　　理智渐渐回归，一阵剧痛传来。胸口被长剑穿透，身体随着剑身的抽离而缓缓倒下。眼睛有些不适的眨了眨，乳白色的光晕在眼前扩散，我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王，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能再见到您的那一天，您还是这样温柔光彩依旧，只是此刻我却如此狼狈，亚瑟……不，阿尔托莉亚。我看得见您梳得整齐的金发，碧色的眼以及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您灿若繁星的眸中流出，心中窒息一般的痛。请您不要再哭了，我试图抬起手拂落那滚滚泪珠，却无力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您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我的脸上。
　　为什么，我无礼与您，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你还是为我而哭了呢？那么，我也可以骗骗自己，您心中是有我的吧？兰斯洛特达隆司的一生被清晰的记载于一张纸上，白纸黑字，声名狼藉……与主君的妻子私奔，背弃主君，条条罪名罗列。我不配被称之为骑士。
　　这些年来，我一直执着于您，渴求着您的原谅。但是桂妮薇儿也不过是个引子罢了，您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愤怒的到底是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眼前渐渐模糊，下次还能见到您吗？远处似乎还留存着初见时嘹亮的号角声……
　　彼时，我刚刚从养母薇薇安那里听到我将效劳一生的主君的消息。心中不满与臣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于是匆匆前往卡梅洛特。我无比庆幸，那天，我遇见了您，我听得到胸口怦然而动，心脏跳得越来越快。那天，我向您宣誓效忠，成为圆桌骑士之一，我为能够手持无悔的湖光为您开疆扩土而感到骄傲。
　　时间一点点流逝才发现，我和您并肩作战，却从不了解您心中所想，高洁傲岸的亚瑟王心中藏了太多的事，您的眼神永远是忧郁而痛苦的，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想和您交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看着您在心中独自忧愁。我站在您身后寸步不离的守卫，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让您吐露真心，哪怕是凯也不行。
　　心里有些不舒服，你是不信任我们吗？为何如此忧愁？不知缘由，无从下手。那时的我只知道笨拙的陪着您，希望可以让您了解，您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可结果让我失望也愤怒，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升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有些恐慌这样的改变。当时的我还年轻，还是不理解那是什么，也错过了太多。只是想着，难道我们一起这么多年的情谊还不足以让您交托内心吗？我竭力在您面前掩住心中澎湃的情感。
　　没过多久，我被调往王后桂妮薇儿那里，负责她的守卫工作。
　　是什么时候呢？皇宫里开始传出我和桂妮薇儿的传言，初次听闻时，我对它们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一群小人在无中生有罢了，却忽视了您听到会作何感想，也许当时我觉得您一定不会相信吧。那是我已经几个月不曾见到您了，正为您的忙碌而忧心。后来回想也许这正是造成之后我们分裂的缘由吧。可惜当时我并未察觉。
　　这天一如往常，王后在花园中玩耍，我在一旁陪伴，对我而言，她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青春、活泼这些小女孩特有的东西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忽然，眼角扫过那边，你有些踉跄的步伐，许是难得见到您如此失态，我心中有些不安。而后桂妮薇儿偷偷告诉我您身为女性的事实。心中突然迸射狂喜又渐渐冷却随即又有些心疼，这就是您一直以来忧愁的原因？大不列颠的未来压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这有是怎样艰巨的任务呢？为了王位而隐瞒这个事实，您又付出了多少呢？但是桂薇是个好女孩，她不该为了某些人的私心而将她的一生都耗在这座巨大的金色牢笼中，虚度青春。为着一个秘密而搭上两个女孩的一生。
　　我愤怒的去找您，质问您的自私做法，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作为一个骑士，我是没有资格质问主君的。您本可以指责我，可是您没有，只是用一种饱含无奈，痛苦的眼神看着我，我同样痛彻心扉，却无力可施。我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您呢？我只不过是在肆意挥霍您的温柔罢了。您也不过是个为了人民努力的君主，这个秘密一旦公布，那么您所为之做的一切也都将烟消云散，我并不想这样，只是愤怒于您的不信任，为您一个人承担这巨大的负担而感到心疼，也许一直以来我都是爱着你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您是那么的坚强，也让人心疼无比。我无法再看向您，那样的痛苦并不适合您，也许我并不了解女性，所以也无法得知我的决然而去，成就了您心中痛苦的根源。
　　您出征后，有人利用这谣言迫使听信这谣言的人们烧死桂薇，我只好带上她离开卡梅洛特，你并未派遣追兵只是让人来寻我们。我可以想象其他圆桌骑士们的表情和世人将会如何议论这场“私奔”，这让圆桌骑士蒙羞，是骑士的耻辱。
　　我看着桂薇出嫁，她的丈夫只是个平凡的农民，他们很幸福。我只身前往耶路撒冷，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亚瑟王的死讯，手中的小刀无意识的掉在了地上。我开始后悔，为何当初要离开。我从不了解您，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的花。却可笑的说着爱。甚至没能在您身边，没能保护好您……
　　在耶路撒冷，我度过了我的一生，死前回忆了很多，终是愧疚许多。
　　我听到了盖亚虚无缥缈的声音，“你后悔了吗？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end